第 1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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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饑餓”“時間”這些概念，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鮮紅就是血紅（我的意識裏有些東西他告訴我，這些紅色的東西是叫“肉塊”），沒有和我一樣的東西教我什麽叫“時間”，但我卻有時間的概念，也有饑餓的概念，我想這大概就是叫做“本能”的東西吧。
動動那個大概是叫做“嘴”的器官，我發出了兩個音節：
【吳邪】
吳邪，吳邪，吳邪，吳邪……
站在滿是肉塊的空間裏，我的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這兩個音節，這兩個從我有自我意識以來就不斷重覆的音節。
仿佛我的世界都系在了這兩個音節上。
我不清楚我是什麽，我不清楚我在哪裏，但我記得【吳邪】，在我的本能裏記得【吳邪】。
【吳邪】……
這是什麽？
【吳邪】……
是叫做“名字”的東西麽？
【吳邪】……
那麽是誰的名字？
【吳邪】……
想不起來，但卻是異常重要的名字……
【吳邪】……
有一張臉在意識深處浮現，模糊的，暖暖的……
吳邪……
吳邪……
吳邪……
“#￥%&*@#￥*&……”
我叫出聲，身體突然好痛，頭好痛……
突然，一道白光刺入鮮紅的空間，紮得我全身火辣辣地刺痛。我抱著身體蜷縮成一小團，看著血紅的空間在白光的侵入下支離破碎，肉塊們在分解，我的身體也在分解————
光——吳邪——
腦裏閃過許多畫面，我失神地睜大了被叫做眼睛的器官，看著鮮紅一點一點被純白取代……
過了不知多久，我才回過神來，我試著動了動有些酸軟的身體，伸展了四肢。
站直身體之後，我發現四周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樣。肉塊沒有了，被白色的結晶代替了去，空氣中有些清冷的味道，讓人精神一振。
看了看四周，我本能地向著地勢低窪的地方跑了去——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不記得我為什麽在這裏，但是我記得“吳邪”——我的整個世界。
我也記得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邁開腳步，我遵循著內心的聲音在林間穿梭，他告訴我：
“回家。”
2010?01
【悶哥篇?完】
【尾聲】 歸來
八月的杭州持續著高溫悶熱。西湖湖畔西泠印社旁，一家不起眼的小古董店裏的兩個人，正百無聊賴地過著平淡到幾乎長真菌的又一天。
王盟趴在桌上，用連了網的電腦繼續掃著雷，吳邪泡了壺龍井，躺在內廳的搖椅上，閉目養著神。
這兩年吳邪的日子過得有驚無險。生意上幾經波折，不大不小也做到了國外，生活上閑雜瑣事不少，倒也是不乏細小的樂趣，情感上相親無數，卻總是和人家看不對眼。
作為一個黃金單身漢，前來給吳邪說媒的三姑六婆自然是不少的。吳邪也不拒絕，來一個接一個，照單全收。不是他迫於家庭壓力才勉強自己去相親，而是他自己也覺得是時候找個家安定下來了。某只悶油瓶不也說過嗎，要他好好活著。
可平均半月換一個，一年下來換了不下三十個，相親80次有餘，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後來，吳家人就放棄了，任吳邪這麽拖著。而吳邪也在屢次失敗之後認清了一個事實————他這輩子是沒法結婚了。
每次見到人家女孩子不出十分鐘就會想起某只悶瓶子，約會時也變得漫不經心。幾次之後，人家姑娘就果斷和他說了拜拜。吳邪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不行，但感情這種事是沒辦法勉強的，既然自己心裏還想著另一個人，那就不要再去浪費別人的青春了。
其實吳邪也想過，自己可能是因為喜歡同性才屢屢相親失敗的，然後他就英勇地去了gay bar，勾搭了一個晚上，然後吐得一塌糊塗回了家————不是喝酒喝多了，是受不了別的男人隨便和自己發生身體接觸。
之後，吳邪就大徹大悟了。
吳小佛爺就他媽是個情聖，那個挨千刀的悶油瓶忽悠自己兩次，自己都還是對他一往情深，三天不想，就內分泌失調。那個瓶子一句“想活在你心裏”就定死了吳邪今後的時光。
兩年了，悶油瓶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吳邪也不急。他只想著自己的命還長，用幾十年總能找到一點關於那只瓶子的蛛絲馬跡。
“唉，栽了就栽了。”
吳邪自暴自棄的地想著，反正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是栽在悶油瓶手上了。至少這輩子愛過了，人家都玩兒人家蒸發了自己都還在愛著，這麽傻的傻子，自己不栽，誰栽？
喝了口茶，吳邪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伸伸懶腰，把自己挪到了前廳。
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毒辣，吳邪猶豫了一下，打消了出門散步的念頭。剛進來的時候，碰巧瞅見王盟又在無所事事，小老板立刻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扣工資。
雖然每次說這話的時候，王盟都會哭天搶地抱吳邪大腿，而吳邪也是態度堅決不容反對，可到了實際發工資的時候，還是一分不少的。要不就小老板那個扣工資的頻率，王盟這十年被扣掉的工資都可以買棟別墅了。
果不其然，剛說出要扣工資的話，王盟哭喪著臉和小老板訴起苦來。身經百戰的吳邪當然是以絕對女王的氣勢壓倒王盟，將對方頂得半個字都說不出。欺負夠了小員工，吳邪笑著坐在了前廳的貴妃椅上，又再次看向了陽光明媚的街道。
陽光還是很耀眼，但突然一陣煩躁湧上吳邪心頭————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悶熱的午後，三年前也是這樣心緒不寧，但三年前的那一天那個人回來了，而三年後的今天，那個人卻還是杳無音訊。
抽出煙來，吳邪點上了火。
好久都沒有這麽煩躁過了……自從從長白山回來，失落消沈了幾個月之後，他就又慢慢開始了新的生活，一心顧著生意，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悲春傷秋。雖然會時常想起悶油瓶，但心裏的苦楚卻漸漸變得模糊。
可在今天，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毫無預兆，弄得吳邪異常焦躁。
“你幹什麽的！出去！”
王盟的吼聲拉回了吳邪飄走的思緒，一回神便看見小員工正在驅趕一個堵在門前的高瘦人影。
那人穿著臟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長衣，看體積似乎很厚。一條長褲松松垮垮地掛在腰上，已經被磨出了不少洞。一頭及背長發臟兮兮地膩在一起，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半張滿是汙垢的臉。
看來是個乞丐，而且還是個神經有問題的乞丐。這麽大熱的天穿那麽厚都不嫌熱，難道是練了江湖秘籍的世外高人？
不過很快，吳邪便從自己的武俠YY中走了出來，因為他發現，王盟根本拿這個高人乞丐沒轍。拖也拖不動是打也打不走，罵就更沒有用了，人家權當是耳邊風，紋絲不動。
“嘿，這乞丐有意思……還賴在我這兒不走了。看這架勢難道是來找我的？可我不認識什麽會變乞丐的人啊？更何況是瘋乞丐。”
又思索了一下，吳邪走到門前阻止了趕人的王盟。幹他們這行的，保不準會一夜爆貧，淪落成乞丐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這人還真是自己的舊識。
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乞丐，吳邪剛想開口問問他是什麽人，便被那人鉗住了肩膀，力氣大得驚人。
“你幹什麽！！”吳邪擡眼瞪向乞丐，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束縛。
可就這一眼，卻抽掉了吳邪所有反抗的力氣————
眼睛——
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這雙只有在回憶中才會出現的淡漠雙眼現在正一眨不眨地和自己對視著。
眼前這個乞丐瘦的不成樣子，滿是汙泥的臉上還留著濃密的胡子。記憶中的那個人是不長胡子的，被拿來做過實驗的那個人不可能長得出胡子。
可眼前這雙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吳邪可以肯定，這是那個人的眼睛，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那個人會擁有這樣一雙眼睛。
乞丐一直默默地堅定地看著吳邪，任憑一旁的王盟怎麽威脅敲打都不移動半分。抓在對面的人雙肩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在看見眼前這個人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篤定，這裏就是他要“回去”的“家”。
===========================乞丐歷險記分割線==========================
乞丐是從雪山上下來的，在七個月以前，獨自一人從還在下著暴風雪的山上滾落到山腳的旅店前。從恢覆意識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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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動那個大概是叫做“嘴”的器官，我發出了兩個音節：
【吳邪】
吳邪，吳邪，吳邪，吳邪……
站在滿是肉塊的空間裏，我的腦中一遍又一遍地重覆著這兩個音節，這兩個從我有自我意識以來就不斷重覆的音節。
仿佛我的世界都系在了這兩個音節上。
我不清楚我是什麽，我不清楚我在哪裏，但我記得【吳邪】，在我的本能裏記得【吳邪】。
【吳邪】……
這是什麽？
【吳邪】……
是叫做“名字”的東西麽？
【吳邪】……
那麽是誰的名字？
【吳邪】……
想不起來，但卻是異常重要的名字……
【吳邪】……
有一張臉在意識深處浮現，模糊的，暖暖的……
吳邪……
吳邪……
吳邪……
“#￥%&*@#￥*&……”
我叫出聲，身體突然好痛，頭好痛……
突然，一道白光刺入鮮紅的空間，紮得我全身火辣辣地刺痛。我抱著身體蜷縮成一小團，看著血紅的空間在白光的侵入下支離破碎，肉塊們在分解，我的身體也在分解————
光——吳邪——
腦裏閃過許多畫面，我失神地睜大了被叫做眼睛的器官，看著鮮紅一點一點被純白取代……
過了不知多久，我才回過神來，我試著動了動有些酸軟的身體，伸展了四肢。
站直身體之後，我發現四周的環境已經完全變了樣。肉塊沒有了，被白色的結晶代替了去，空氣中有些清冷的味道，讓人精神一振。
看了看四周，我本能地向著地勢低窪的地方跑了去——
我不知道我是誰，我不記得我為什麽在這裏，但是我記得“吳邪”——我的整個世界。
我也記得我還有一件必須要做的事情。
邁開腳步，我遵循著內心的聲音在林間穿梭，他告訴我：
“回家。”
2010?01
【悶哥篇?完】
【尾聲】 歸來
八月的杭州持續著高溫悶熱。西湖湖畔西泠印社旁，一家不起眼的小古董店裏的兩個人，正百無聊賴地過著平淡到幾乎長真菌的又一天。
王盟趴在桌上，用連了網的電腦繼續掃著雷，吳邪泡了壺龍井，躺在內廳的搖椅上，閉目養著神。
這兩年吳邪的日子過得有驚無險。生意上幾經波折，不大不小也做到了國外，生活上閑雜瑣事不少，倒也是不乏細小的樂趣，情感上相親無數，卻總是和人家看不對眼。
作為一個黃金單身漢，前來給吳邪說媒的三姑六婆自然是不少的。吳邪也不拒絕，來一個接一個，照單全收。不是他迫於家庭壓力才勉強自己去相親，而是他自己也覺得是時候找個家安定下來了。某只悶油瓶不也說過嗎，要他好好活著。
可平均半月換一個，一年下來換了不下三十個，相親80次有餘，都沒找到一個合適的……後來，吳家人就放棄了，任吳邪這麽拖著。而吳邪也在屢次失敗之後認清了一個事實————他這輩子是沒法結婚了。
每次見到人家女孩子不出十分鐘就會想起某只悶瓶子，約會時也變得漫不經心。幾次之後，人家姑娘就果斷和他說了拜拜。吳邪知道自己這樣下去不行，但感情這種事是沒辦法勉強的，既然自己心裏還想著另一個人，那就不要再去浪費別人的青春了。
其實吳邪也想過，自己可能是因為喜歡同性才屢屢相親失敗的，然後他就英勇地去了gay bar，勾搭了一個晚上，然後吐得一塌糊塗回了家————不是喝酒喝多了，是受不了別的男人隨便和自己發生身體接觸。
之後，吳邪就大徹大悟了。
吳小佛爺就他媽是個情聖，那個挨千刀的悶油瓶忽悠自己兩次，自己都還是對他一往情深，三天不想，就內分泌失調。那個瓶子一句“想活在你心裏”就定死了吳邪今後的時光。
兩年了，悶油瓶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吳邪也不急。他只想著自己的命還長，用幾十年總能找到一點關於那只瓶子的蛛絲馬跡。
“唉，栽了就栽了。”
吳邪自暴自棄的地想著，反正從很早以前就知道自己是栽在悶油瓶手上了。至少這輩子愛過了，人家都玩兒人家蒸發了自己都還在愛著，這麽傻的傻子，自己不栽，誰栽？
喝了口茶，吳邪從藤椅上站了起來，伸伸懶腰，把自己挪到了前廳。
陽光還是一如既往的耀眼毒辣，吳邪猶豫了一下，打消了出門散步的念頭。剛進來的時候，碰巧瞅見王盟又在無所事事，小老板立刻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扣工資。
雖然每次說這話的時候，王盟都會哭天搶地抱吳邪大腿，而吳邪也是態度堅決不容反對，可到了實際發工資的時候，還是一分不少的。要不就小老板那個扣工資的頻率，王盟這十年被扣掉的工資都可以買棟別墅了。
果不其然，剛說出要扣工資的話，王盟哭喪著臉和小老板訴起苦來。身經百戰的吳邪當然是以絕對女王的氣勢壓倒王盟，將對方頂得半個字都說不出。欺負夠了小員工，吳邪笑著坐在了前廳的貴妃椅上，又再次看向了陽光明媚的街道。
陽光還是很耀眼，但突然一陣煩躁湧上吳邪心頭————三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悶熱的午後，三年前也是這樣心緒不寧，但三年前的那一天那個人回來了，而三年後的今天，那個人卻還是杳無音訊。
抽出煙來，吳邪點上了火。
好久都沒有這麽煩躁過了……自從從長白山回來，失落消沈了幾個月之後，他就又慢慢開始了新的生活，一心顧著生意，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悲春傷秋。雖然會時常想起悶油瓶，但心裏的苦楚卻漸漸變得模糊。
可在今天，那種刻骨銘心的痛又莫名其妙地回來了。毫無預兆，弄得吳邪異常焦躁。
“你幹什麽的！出去！”
王盟的吼聲拉回了吳邪飄走的思緒，一回神便看見小員工正在驅趕一個堵在門前的高瘦人影。
那人穿著臟的看不出原來顏色的長衣，看體積似乎很厚。一條長褲松松垮垮地掛在腰上，已經被磨出了不少洞。一頭及背長發臟兮兮地膩在一起，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半張滿是汙垢的臉。
看來是個乞丐，而且還是個神經有問題的乞丐。這麽大熱的天穿那麽厚都不嫌熱，難道是練了江湖秘籍的世外高人？
不過很快，吳邪便從自己的武俠YY中走了出來，因為他發現，王盟根本拿這個高人乞丐沒轍。拖也拖不動是打也打不走，罵就更沒有用了，人家權當是耳邊風，紋絲不動。
“嘿，這乞丐有意思……還賴在我這兒不走了。看這架勢難道是來找我的？可我不認識什麽會變乞丐的人啊？更何況是瘋乞丐。”
又思索了一下，吳邪走到門前阻止了趕人的王盟。幹他們這行的，保不準會一夜爆貧，淪落成乞丐也是有可能的。說不定這人還真是自己的舊識。
看著這個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乞丐，吳邪剛想開口問問他是什麽人，便被那人鉗住了肩膀，力氣大得驚人。
“你幹什麽！！”吳邪擡眼瞪向乞丐，扭動著身體想要掙脫束縛。
可就這一眼，卻抽掉了吳邪所有反抗的力氣————
眼睛——
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
這雙只有在回憶中才會出現的淡漠雙眼現在正一眨不眨地和自己對視著。
眼前這個乞丐瘦的不成樣子，滿是汙泥的臉上還留著濃密的胡子。記憶中的那個人是不長胡子的，被拿來做過實驗的那個人不可能長得出胡子。
可眼前這雙眼睛是不會騙人的——吳邪可以肯定，這是那個人的眼睛，這個世界上也只有那個人會擁有這樣一雙眼睛。
乞丐一直默默地堅定地看著吳邪，任憑一旁的王盟怎麽威脅敲打都不移動半分。抓在對面的人雙肩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在看見眼前這個人的一瞬間，他就已經篤定，這裏就是他要“回去”的“家”。
===========================乞丐歷險記分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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